崩陷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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崩陷（三）
“眼睛。”
“每一任法神的眼睛都會變成藍色，那是身份與權力的象征。”
伽鈺走上前，用手撐開瑛筠的兩只眼睛。
“拿下來。”
“是。”
劍光閃過，伽鈺的手中懸浮著兩個球體，而後搖了搖頭。
“沒有？”終神雙手背後，思索了一陣後，說，“扔了。”
“主人，還有法神之眼。”
終神一笑，“哦，我倒是忘了還有這東西，那你們待會就把這東西放入法神之眼中。”
“不過現在，你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伽鈺拿出【零邪】，朝著她慢慢走過來。
“我助終神大人殺掉瑛筠，現在為什麽要殺我？”
“你剛才殺了我神都創世神，這可是死罪。”
“明明是你......！”
“有誰看見了？不管你殺不殺他，只要知道了這件事情，你橫豎都是死。”
“小神願意流落人間，此生再也不踏入神都一步！”
伽鈺手起刀落，而寧芙的視線也逐漸變成了黑色。
娑偌：“主人，她不值得您這麽跟她廢話。”
伽鈺：“死了就好了。”
終神：“我知道，你們把這裏處理一下，我要休息休息。”
這個老登——
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，轉瞬染上黑色，寧芙眨眨眼，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，【零邪】仍然懸於她的面前。
不對啊，她已經脫離了那個身體了，為什麽這裏還有把刀，莫非——
她把頭向後一仰，白色的眼瞳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“伽鈺！”
“看來你都知道了。”是終神的聲音。
“嘿嘿，你猜。”寧芙嘴角扯起一個勉強的笑，然後猛然偏頭，才幸免被刀刃刺中。
趁伽鈺拔刀的間隙，寧芙趕緊爬起來，向後退了好幾步。
“西西貍，你逃不掉的。”
“跟天瞳相比，界網內鎖存的東西可少多了。終神大人，你這明面上的功夫做得挺足啊。”
“呵呵，你還挺聰明。”一個白發老人從黑暗中走出來，身後跟了很多人。
那些人的面孔逐漸浮現，他們都是寧芙熟人，其中還包括花神，木神以及古藤神。
終神攤開手，語氣有些無奈，“接下來，你是要除掉我們嗎？”
木神應楨一改往日慈祥模樣，用手指著她說道：“一個人，不自量力。”
櫟芝則是面露愁容，“西西貍，我已向終神請示過，只要你洗掉這段記憶，他就會放過你。”
“西西貍，念你為神都效力那麽多年，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，我可以放過你。”
終神拍了拍伽鈺的肩膀，隨後伽鈺便收起了【零邪】。
“就算你按照他所說的去做，他還是會把你殺了。”
她的肩膀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摟住，溫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“陸錦澤，你去了哪裏？”
“本來想帶你看點有意思的事，結果你卻進入了時間洪流。”陸錦澤捏了捏她的肩膀。
“幸運的是，你看到了事情的真相，發現了那老不死的真面目；不幸的是，你被他們發現了......”
寧芙轉過頭，看著陸錦澤，昏暗光照下，他的臉更加蒼白了。
“你情況怎麽樣？”
陸錦澤的喉結滑動了一下，隨後搖了搖頭。
“瑛筠，不對，我現在應該叫你陸錦澤。”古藤神揉了揉太陽穴，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。
“你最多可以活三天。”
終神鼓起了掌，笑呵呵道：“看來望澍說得沒錯，你身上已經沒有那麽多神力了。”
“三天？”
陸錦澤註意到了她的目光，然後走上前，把她擋在身後。
“您老都那麽大年紀了，頭暈眼花很正常吧？那就不要妄下斷言，小心晚節不保啊。”
“瑛筠，你！”
“古藤，不要和這位年輕之輩動氣。”終神擡起手，眼神堅定，“你們看清楚了，他不是瑛筠。”
“真正的瑛筠已經被伽鈺和娑偌挫骨揚灰了。”
“心狠手辣，你不配當終神！”寧芙站了出來，與陸錦澤並肩。
她繼續說：“就算你為眾神之首，可你做過的事情無法抹除。界網在神都，可以被你修改，但天瞳可就不好辦了。”
“那些信徒把自己內心的欲望全都訴說於天瞳，你隨便一動，就有可能引起‘信仰’失衡，聲望下降。”
終神皺起眉頭，其他神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。
“與其派人守在這裏，列為禁地，不如拿天瞳作為一個賺取聲望的工具。所以，終神你是和果萊多合作了？”
耳旁傳來一聲輕笑，陸錦澤拍了拍她的頭頂，“夠聰明，我來幫你稍微修改一下。”
“他沒有和果萊多合作，他是通過地鏡，把天瞳裏面的信仰全偷走了。”
“那無花樹藥粉呢？”她問。
陸錦澤看向櫟芝，“是花神送過去的，後來終神也默許了這件事情。”
終神：“所以呢，你們說出來這些東西，是要給誰聽啊？”
寧芙：“看來你是承認了。”
“我承認不承認，你們今天都走不出這裏。”
“好你個老登！你讓我去查人間財運失衡一事，就為了耍我是吧？你個老不死的，等我爪子長出來一定劃爛你的臉！”
“西西貍，你性子什麽時候這麽急了？”終神雙手抱臂，“你好像等不到你爪子長出來的那一刻了。”
“現在是兩個人對抗我們十四個人，陸錦澤，將死之人，你有什麽把握？”
“誰說是我們倆對付你們了？”
終神臉色一變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你要不回去看看你的神都？”
火焰，全都是火焰。
整個神都都處於一片火海之中，白色的雲彩被燒得通紅，寧芙試著摸了一下，不燙手，和果萊多的火焰一樣。
覆蓋於神都上空的羽翼已被燒得只剩下一個骨架，白森森地籠罩在天穹之上，那便是地鏡的實體，顯然神都的防禦體系已然崩潰。
“陸錦澤，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事？”
終神怒視著陸錦澤，火焰在他的眼睛裏跳動，異常兇猛。
“你不是一直奉行一個原則嗎，那就是人類要相信神明，我只是打破了這個原則而已。”
“你是如何修改天機令的？”終神急得原地走了幾步，擡頭恍然大悟道，“我還忘了你還有個徒弟！”
天機令不僅約束神都眾神，更是約束著信徒們。
陸錦澤瞥了終神一眼，“你猜他為什麽有能當法神的資格。”
“即使如此，那又怎麽樣？你終究還是回到了神都。”
“可能是這裏的火燒得太旺盛了，熏著你們的眼睛了，你們要不要看看自己是什麽狀態啊？”
面前這十四個神，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了，伽鈺和娑偌更是如此，像兩個塑料袋站在那裏。
看來是受到了“信仰”的影響，他們聲望迅速下降，已經被削弱了許多神力。
“我怎麽沒有變成這樣？”寧芙掐了自己一下，很疼，依舊是實心的。
“許尚宴取走了你的神力，把那個所謂的‘聲望系統’也給毀掉了。你沒有和他們一起貪享聲望，自然不會受影響。”
寧芙看向陸錦澤的手心，他也拿出了細劍。
“陸錦澤，你現在很虛弱，他們人多勢眾......”
“退後。”他沈聲道，“保護好自己。”
“可是......！”陸錦澤一個箭步沖了出去，寧芙伸出手想拉住他，卻被一個帶有花紋的手臂拽了回來。
九九扯了扯她的衣服，小聲說：“貍貍姐。”
“你來幹什麽？”眼看前方正在激戰，寧芙向前走了幾步，再次被九九拉了回來。
九九畢竟是個大老虎，和他比力量，寧芙肯定會落下風。
就這樣，寧芙被九九生拉硬拽躲在了雕像後面，並且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施了一個束縛咒。
“貍貍姐，這裏離他們有點距離，他們暫時看不見我們。”
寧芙：“......是陸錦澤讓你過來的？”
九九戳起了手指，“貍貍姐，你就別問這麽多了。你只要不下去，我就不對你動手。”
“動手？”
“呃，不是動手，哎呀，貍貍姐，前面太危險了，你還是別去了。”
不遠處，戰況激烈，伽鈺和娑偌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堪，他們擋在終神身前，兩把細劍上均有鮮血滴落。
陸錦澤：“我記得我以前說過，你神力勢弱，弄出兩個分身根本就是浪費力氣。”
“我記得我說了，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......”終神森然一笑，“對了，你當時已經死了。”
接著，終神轉過頭，沖著其他十一個神說道：“你們還不快上？”
一陣沈默，空氣中只有火焰爆裂的聲音。
古藤神撓了撓頭，一臉無奈，“終神大人，我年紀那麽大了，筋骨早就松弛了。雖不說打打殺殺有可能傷到我，但是我也揮不起這細劍了呀。”
“應楨，你也要用這個借口來敷衍我嗎？”
木神應楨向後退了幾步，躲到花神後面，“終神，這可不是敷衍，這是實話啊。”
終神一拳頭揮在應楨臉上，“實話個屁！你們待在神都公事不做，整日屍位素餐，卻還貪圖著那些信徒的聲望！”
“現在倒好，神都大敵當前，你們卻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！”
“終神大人，還有神羅殿的侍衛......”花神看起來從容淡定，而後隨眾神一齊望向祂的雕像。
“神羅殿的侍衛不會再出來了。”白發少年從雕像後面走出，手裏還拿著一顆頭顱。
他甩了一下手，頭顱順著臺階滾了下去，“砰砰”兩聲滾到了那些神的腳下。
“這是神羅殿的侍衛長！”
正在眾神驚訝之際，煦南從臺階上走了下來，用劍指著他們。
兩聲劍鳴從眾神的後方響起，伽鈺和娑偌化為兩道白煙飛進終神的身體內。
陸錦澤將細劍橫放，手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，上面的血跡瞬間消失。
“只要你們交出終神，我就可以放過你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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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？”終神雙手背後，思索了一陣後，說，“扔了。”
“主人，還有法神之眼。”
終神一笑，“哦，我倒是忘了還有這東西，那你們待會就把這東西放入法神之眼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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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神願意流落人間，此生再也不踏入神都一步！”
伽鈺手起刀落，而寧芙的視線也逐漸變成了黑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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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對啊，她已經脫離了那個身體了，為什麽這裏還有把刀，莫非——
她把頭向後一仰，白色的眼瞳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“伽鈺！”
“看來你都知道了。”是終神的聲音。
“嘿嘿，你猜。”寧芙嘴角扯起一個勉強的笑，然後猛然偏頭，才幸免被刀刃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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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呵，你還挺聰明。”一個白發老人從黑暗中走出來，身後跟了很多人。
那些人的面孔逐漸浮現，他們都是寧芙熟人，其中還包括花神，木神以及古藤神。
終神攤開手，語氣有些無奈，“接下來，你是要除掉我們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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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西西貍，念你為神都效力那麽多年，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，我可以放過你。”
終神拍了拍伽鈺的肩膀，隨後伽鈺便收起了【零邪】。
“就算你按照他所說的去做，他還是會把你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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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陸錦澤，你去了哪裏？”
“本來想帶你看點有意思的事，結果你卻進入了時間洪流。”陸錦澤捏了捏她的肩膀。
“幸運的是，你看到了事情的真相，發現了那老不死的真面目；不幸的是，你被他們發現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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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瑛筠，不對，我現在應該叫你陸錦澤。”古藤神揉了揉太陽穴，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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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錦澤註意到了她的目光，然後走上前，把她擋在身後。
“您老都那麽大年紀了，頭暈眼花很正常吧？那就不要妄下斷言，小心晚節不保啊。”
“瑛筠，你！”
“古藤，不要和這位年輕之輩動氣。”終神擡起手，眼神堅定，“你們看清楚了，他不是瑛筠。”
“真正的瑛筠已經被伽鈺和娑偌挫骨揚灰了。”
“心狠手辣，你不配當終神！”寧芙站了出來，與陸錦澤並肩。
她繼續說：“就算你為眾神之首，可你做過的事情無法抹除。界網在神都，可以被你修改，但天瞳可就不好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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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神皺起眉頭，其他神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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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旁傳來一聲輕笑，陸錦澤拍了拍她的頭頂，“夠聰明，我來幫你稍微修改一下。”
“他沒有和果萊多合作，他是通過地鏡，把天瞳裏面的信仰全偷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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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錦澤看向櫟芝，“是花神送過去的，後來終神也默許了這件事情。”
終神：“所以呢，你們說出來這些東西，是要給誰聽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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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誰說是我們倆對付你們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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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焰，全都是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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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陸錦澤，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事？”
終神怒視著陸錦澤，火焰在他的眼睛裏跳動，異常兇猛。
“你不是一直奉行一個原則嗎，那就是人類要相信神明，我只是打破了這個原則而已。”
“你是如何修改天機令的？”終神急得原地走了幾步，擡頭恍然大悟道，“我還忘了你還有個徒弟！”
天機令不僅約束神都眾神，更是約束著信徒們。
陸錦澤瞥了終神一眼，“你猜他為什麽有能當法神的資格。”
“即使如此，那又怎麽樣？你終究還是回到了神都。”
“可能是這裏的火燒得太旺盛了，熏著你們的眼睛了，你們要不要看看自己是什麽狀態啊？”
面前這十四個神，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了，伽鈺和娑偌更是如此，像兩個塑料袋站在那裏。
看來是受到了“信仰”的影響，他們聲望迅速下降，已經被削弱了許多神力。
“我怎麽沒有變成這樣？”寧芙掐了自己一下，很疼，依舊是實心的。
“許尚宴取走了你的神力，把那個所謂的‘聲望系統’也給毀掉了。你沒有和他們一起貪享聲望，自然不會受影響。”
寧芙看向陸錦澤的手心，他也拿出了細劍。
“陸錦澤，你現在很虛弱，他們人多勢眾......”
“退後。”他沈聲道，“保護好自己。”
“可是......！”陸錦澤一個箭步沖了出去，寧芙伸出手想拉住他，卻被一個帶有花紋的手臂拽了回來。
九九扯了扯她的衣服，小聲說：“貍貍姐。”
“你來幹什麽？”眼看前方正在激戰，寧芙向前走了幾步，再次被九九拉了回來。
九九畢竟是個大老虎，和他比力量，寧芙肯定會落下風。
就這樣，寧芙被九九生拉硬拽躲在了雕像後面，並且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施了一個束縛咒。
“貍貍姐，這裏離他們有點距離，他們暫時看不見我們。”
寧芙：“......是陸錦澤讓你過來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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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動手？”
“呃，不是動手，哎呀，貍貍姐，前面太危險了，你還是別去了。”
不遠處，戰況激烈，伽鈺和娑偌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堪，他們擋在終神身前，兩把細劍上均有鮮血滴落。
陸錦澤：“我記得我以前說過，你神力勢弱，弄出兩個分身根本就是浪費力氣。”
“我記得我說了，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......”終神森然一笑，“對了，你當時已經死了。”
接著，終神轉過頭，沖著其他十一個神說道：“你們還不快上？”
一陣沈默，空氣中只有火焰爆裂的聲音。
古藤神撓了撓頭，一臉無奈，“終神大人，我年紀那麽大了，筋骨早就松弛了。雖不說打打殺殺有可能傷到我，但是我也揮不起這細劍了呀。”
“應楨，你也要用這個借口來敷衍我嗎？”
木神應楨向後退了幾步，躲到花神後面，“終神，這可不是敷衍，這是實話啊。”
終神一拳頭揮在應楨臉上，“實話個屁！你們待在神都公事不做，整日屍位素餐，卻還貪圖著那些信徒的聲望！”
“現在倒好，神都大敵當前，你們卻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！”
“終神大人，還有神羅殿的侍衛......”花神看起來從容淡定，而後隨眾神一齊望向祂的雕像。
“神羅殿的侍衛不會再出來了。”白發少年從雕像後面走出，手裏還拿著一顆頭顱。
他甩了一下手，頭顱順著臺階滾了下去，“砰砰”兩聲滾到了那些神的腳下。
“這是神羅殿的侍衛長！”
正在眾神驚訝之際，煦南從臺階上走了下來，用劍指著他們。
兩聲劍鳴從眾神的後方響起，伽鈺和娑偌化為兩道白煙飛進終神的身體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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